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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1页）

&ldo;刘将军客气了，咱家只不过是奉命而来，分内之事，不劳刘将军挂怀。&rdo;何苑珍应付道。

&ldo;不知贵使今日前来，可是有大人的新指令？凡请示下，属下也好尽速办理。&rdo;绯衣人毕恭毕敬，他隐隐地感觉到，何苑珍此来的态度似乎比上一次大有缓和，不似此前那么刁蛮专横，是那位大人对自己的褒奖使得他对自己也礼敬三分？还是，暗藏祸害、别有用心，无论如何，小心谨慎为上，莫言他物，得令即还。

&ldo;这是大人给你的密信，即行拆看便是。&rdo;何苑珍从怀中掏出俱文珍的来信，递予绯衣人。

&ldo;如此说来，大人认可了属下的计策？&rdo;绯衣人拆信看罢，抬起头来，想从长安使者那里得到更多有关俱文珍态度的情况，便明知故问，做企求确认状。

&ldo;那是当然，大人对你刘将军的妙计大加赞许，着令你我通力配合，全权负责此事，当然，刘将军久在西川，人熟政熟，所以，你做中军，我何某人只为策应，听你安排。与长安方面的联络接洽，也包在我何某身上，不知刘将军，意下如何啊？&rdo;

哦，原来如此，难怪这阉人仿佛与前次来西川判若两人，原来是受了俱文珍的命令，恐怕已重金许诺事成之时，也难怪这何苑珍会对我刘某如此和颜悦色……绯衣人心中蔑视，然则面色无改，依旧谦卑道：&ldo;贵使有事，但做差遣便是，属下定不辱命。&rdo;

&ldo;好，那何某就直言相询了。现今，圣上敕令已下，神策军传令校尉就下榻在成都府馆驿之中，想那韦皋不日将接到诏书。不知刘将军打算如何实行你的李代桃僵之计呢？&rdo;

&ldo;哦，贵使稍安，属下这就将计策与您和盘托出……&rdo;

……

&ldo;哈哈，如此一箭双雕，此计堪称绝妙啊！&rdo;何苑珍先是一声赞叹，而后似有顾虑，又向绯衣人问道：&ldo;那韦氏兄弟共同戍卫剑南西川二十余年，出生入死，情深意笃，怎会轻易中此离间之计？何况方才据你言讲，以韦皋目前的行为来看，似乎他并不愿治韦景程之罪，李序与祁玉相继被杀，节度使府却一切如常，没有任何动静。这……这……恐怕难遂我等之愿啊。&rdo;

&ldo;越是一切如常，越是说明此事绝非寻常。倘若韦皋真是提审副使韦景程，那属下的计策距离真正实行还为时尚早，但现在，韦皋对今日西川发生之事，不管不顾、甚至不闻不问，便恰恰证明了，他内心实则已经产生动摇。他只是在等……&rdo;说到此处，绯衣人略微做了停顿。

&ldo;等什么？&rdo;何苑珍心急追问道。

&ldo;等韦景程下一步的动作，等更多的事件发生。&rdo;

&ldo;他就不怕如此拖延下去，会养虎贻患？韦皋还没有老迈昏聩到如此地步吧？&rdo;何苑珍依旧对绯衣人的判断持怀疑态度。

&ldo;说实在话，韦皋现在虽然已经对韦景程抱有怀疑，但毕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堂弟就是欲杀害自己的凶手，他目前最希望等来的，其实，是韦景程毫无动作，一切照常，而真凶此刻宁耐不住，跳至台前来。&rdo;绯衣人进一步解释道。

&ldo;那我们岂不是要计划落空了吗？&rdo;何苑珍语气中似有埋怨之意。

&ldo;当然不是！他兄弟二人越是期待平静，我们越得是让他们静不下来。韦景程不是装作若无其事吗？他韦皋不是希望一切如常吗？那么，我们就是要趁此二人不动作之际，而有所动作，当然，这些动作均要属上副使韦景程的名姓。&rdo;

何苑珍被这一连串的&ldo;动作&rdo;与&ldo;不动作&rdo;搅得晕头转向，却又不能显露出自己愚笨，便继续往下问道：&ldo;那，依刘将军之意，下一步如何展开呢？&rdo;

&ldo;下一步，贵使放心，此事属下心中已有计较，只待日林中田猎之时……&rdo;

……

午后，节度使府。管家韦盎前来禀报：&ldo;老爷，京中神策军前来传旨。现正在二堂等候。&rdo;

&ldo;哦？快快出迎。&rdo;韦皋闻得&ldo;神策军&rdo;三字，便感觉到事关者大。如今，我剑南西川竟也变成了是非之地，长安各方势力似乎都对我节镇虎视眈眈。这一次禁军前来宣召，是圣上旨意，还是宦官俱文珍等人矫诏为之？韦皋一时间也难以判断，唯一能做的只有先去听诏。

二堂，神策军校尉率一众随从，手持圣旨肃立堂内。

韦皋进入二堂，忙跪倒言道：&ldo;臣，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接旨。&rdo;

那校尉看了一眼韦皋，便展开圣旨宣读：&ldo;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，镇蜀二十余载，终日惕励，平定吐蕃，力克南诏，安抚黎庶，拱卫王室，居功甚伟。今特进检校太尉，领剑南东川、西川及山南西道，财权分半，福荫子孙，节镇世袭。节镇吏员任免，权交节度使，主使不测，由其成年子嗣或副使继任。望卿感念圣恩，代天巡牧，外拒蛮夷，内保社稷。钦赐。&rdo;

&ldo;臣韦皋领旨，谢陛下圣恩。&rdo;韦皋再拜顿首，继而双手高举过头，从那校尉手中接过圣旨，复又言道，&ldo;将军一路辛苦，请在府中歇息，韦某即刻命人准备酒食。&rdo;

&ldo;哦。不劳韦令公了，我等负皇命在身，还要尽速赶回长安复命，不便在此久留，这就告辞了。&rdo;前来传旨的神策军校尉婉拒了韦皋的邀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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