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送承儿出城的人,顺便去一趟终南山。我知道那里有一间佛光寺,极是灵验。去给承儿点上九盏长明灯,保佑他早日转世,再投个好人家。
&ldo;日后我和老大媳妇能起身了,再去给亲自给他办法事吧。&rdo;
见冯氏还在不忿,只得告诉她:&ldo;罗夫人怕见了我忍不住又要大家痛哭,特意让芳菲转送了些人参灵芝过来给我补身。还说这些日子会常来宽慰你大嫂。人家好歹是个侯夫人,哪里就会真不知礼了?&rdo;
冯氏被噎了个倒仰,只好偃旗息鼓回去做事。
吕妈妈哼哼着替主子抱怨,顺口胡扯着权当解气:&ldo;反正是瓮葬(注1),随便找个乱葬岗子埋了就是。&rdo;
冯氏看了她一眼,哼道:&ldo;我和你打个赌。咱们若真敢这样做了,沈濯敢去上党刨我们家祖坟你信么?!&rdo;
吕妈妈沉默下去。
沈承死时,沈濯红了双眼、几乎要把牙根咬出血的情景是沈信诲亲见的。
想起二老爷吓得心有余悸的德行,吕妈妈心底微颤。
说不定真会如此!
冯氏憋着气吩咐管家去终南山麓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沈承,顺便去那个什么佛光寺点长明灯。
吕妈妈看了她一眼,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半步。
等到第二天早上如如院和朱碧堂开门,灵棚等等一应物事都撤了个干净。府里下人虽然没敢明目张胆地穿红着绿,但已经不再佩着麻布表示家有丧事。
顺便,下人们面目怪异地分头禀报各处主子:&ldo;老太爷回来了!此时正在上院发脾气。请各位赶紧过去。&rdo;
冯氏喜出望外,忙问:&ldo;桐香苑那边呢?&rdo;
下人深深低着头:&ldo;老太爷说,他问完了众人的话,再去见老夫人。&rdo;
冯氏脚步一顿,怀疑地问:&ldo;众人?不会连大嫂和三弟妹也从床上拉起来了罢?&rdo;
下人脸色发苦:&ldo;二老爷三老爷都去衙门了。所以老太爷命三位夫人和所有的小姐们都去上院。&rdo;
意即:三个房头儿顶雷的男人都不在,老太爷打算亲自责骂三个儿媳妇了。
这,这是哪门子的规矩?!
连冯氏这个最得宠的二儿媳,都为难起来。
没听说过公爹还能直接给儿媳妇们训话的!
下人只得再加上一句:&ldo;春深斋和花锦院已经去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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