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尘安拒绝了小要后,她的活一下子就多了起来。倒不是桃月偷奸耍滑,而是那些太监总是要桃月去陪他们。“那些?”时尘安疑心自己听错了,“对食,难道不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吗?”桃月没吭声。她挽起长发,露出一截满是红痕的脖子,伤口既残忍又妖艳,让时尘安立刻闭了嘴。时尘安过得比以前更累了。豹房只有她一个人清扫,她的腰长久地弯着,需要跪在地上,一点点擦过地面。她的手总是浸泡在水里,皮肤皴裂又长,在初秋的冷清里,像是破碎的大地。她总是饿的,尽管每次都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,但大量的劳作还是让她快速饥饿,快速消瘦。她原本是朝阳里的鲜花,此时却像是一苇孱弱的蒲柳,纤细,却有旁人难以企及的韧劲。小要在旁冷眼瞧着,发现自己越发迷恋时尘安。他原本想要挫碎时尘安的骄傲,让她跪在地上舔自己的脚,可是到了现在,小要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。他只是觉得,如果再得不到时尘安,他就要发疯。那天,时尘安拖着疲惫劳作一日的身躯,睡进被窝里,几乎是脑袋一挨枕头就立刻睡了过去。也不知睡了多久,在她睡得正沉时,她被一阵大力给晃醒。屋内没有点灯,一个同样孱弱纤细的身影坐在她床边,隐忍地抽泣着。时尘安带着睡意困惑道:“桃月?”这半个月来,时尘安早出晚归,桃月晚出更晚归,闹得两人明明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,却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机会碰上。时尘安忙坐起来:“怎么了?”她想去摸打火石,手却被桃月捉住了,窗外月光凄惨,照亮了桃月半侧更为凄惨的面容。时尘安瞳孔骤然放大,为她看到的带血的唇瓣,红肿的脸颊。桃月察觉到了时尘安的凝滞,她意识到即使没有点灯,时尘安也发现了她的狼狈,那些狼狈是再多的金银都没有办法粉饰的不堪,这让她陷入了癫狂之中。她狠狠地握住时尘安的肩膀,手指用力地钳进了时尘安的皮肉之中,她却一无所觉,口中呢喃道:“尘安,你从了小要吧,替我分担一些,我受不了他们了……”她撤了簪钗,披散着黑发,浓黑的影子紧紧贴在时尘安身上,活像是水鬼拖住了能让她去往往生极乐的替死鬼。时尘安的冷汗冒了出来。第二天,她的枕头底下多了一把剪刀。时尘安原本便足够沉默寡言,桃月夜晚的异常之后,她更是如此,偶尔撞见人迎面走来,她都是贴着墙壁,面朝里站着。她终于朦胧地意识到了对食背后残忍的现实,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掉落在了怎样的龙潭虎穴中。在桃月没有回到房间前,她用磨刀石磨着剪子,告诉自己,大不了一起死。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好眷恋的,父母背弃她,深宫又是一团要吞噬人性命的黑雾,她孑然独立,看不到自己的未来。若是活下去的代价是她下坠,变成桃月,变成伥鬼,那她宁可抱着死亡的勇气,与所有逼迫她的人同归于尽。那个夜晚终于还是来临了。时尘安抵抗不住疲倦,依然快速地进入了梦乡之中,直到,她察觉到了身上有一只手在胡乱地摸着。时尘安几乎立刻清醒,手下意识地便摸出了那把被她精心磨过,已然锋利无比的剪子。小要没有察觉,他依然沉浸在即将拥有时尘安的兴奋之中。他有过好多女人,那些女人与桃月一般,都是主动依附过来的米虫,很乖巧,很顺从,但也正是因为太过乖巧和顺从,所以才让小要很快就腻味了。小要八岁进宫,在什么都不懂的年岁里,就折了脊梁,丢了灵魂。现在,他有了点小权,想要回过头把自己的灵魂给找回来,却发现他连灵魂是什么都不知道。他在那些宫女身上,看到的只有自己。一个迅速沉沦进泥潭的自己。自己折磨自己,又有什么好玩的?不像时尘安。小要坚信,只有时尘安才能给自己一个能够让他安宁下来的答案。当她折断脊梁跪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刻,小要才能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,连时尘安都屈服了,你这样心思歹毒,真的不是因为你是个死太监,没了根,所以才会心思阴暗。人本就是恶的。也因此,他坚定地相信着,折断时尘安的过程,将会带给他残忍又美好的享受。小要兴奋地指尖都在颤抖,他带了麻绳,要把时尘安的脚先捆起来,因此他没有察觉到时尘安已经醒了,正将剪子握在手里,无声地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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