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接过蚂蚱,有些失神。他张了张嘴,想问什么却什么也没问。他笑了笑,转身踏上马车。西厢房的陆江用桌案上的兰花叶编了个蚂蚱。可怜那盆兰花,陆江日日给它浇水、晒太阳,精心地呵护。陆江学着苏溪的手法,编了个和苏溪一模一样的蚂蚱。他将小蚂蚱放在指尖,看了看,手指一弹,将小蚂蚱弹到灰暗的角落里。陆江丢给沐风一本花名册。这本花名册是国公府的老夫人特意为苏溪精挑细选的,有二十三人,全是杭城家世样貌顶好的青年才俊。“让这些人上门求娶,动作快的有赏。”隔日,苏溪的舅舅约了苏溪在城中的凤祥茶楼谈事。苏溪收到杜麽麽转交的帖子时,大抵有些意外。舅舅是个大忙人,没有闲情逸致约她品茶。既然他找她,那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。苏溪穿着男装,扮成沈惜公子的模样,去到凤祥茶楼。两个丫鬟候在马车上,没有跟上来。茶肆的三楼雅间,知府大人坐在八仙桌上饮茶。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土褐色的茶杯,对面的茶水已经微凉,显然等了小片刻。苏溪走进雅间,发现雅间里就坐着舅舅一个人。“舅舅,您找惜儿有什么事?”“来来,赶紧坐,”舅舅起身关好木门窗,查探了一番周围的动静,确定附近没有人偷听,才将茶水推到苏溪跟前。“舅舅遇见事了,想听听惜儿的意见。”平日里,舅舅不太同她提及官场上的事,一来两人政见不和,二来外祖父有意保护她,不愿她过多参与官场的事。今日舅舅主动提及,苏溪很是意外。“大皇子准备动你舅舅,你脑瓜子灵光,帮舅舅想想对策。”经历司的罢免文书已经下来了,按照正常的流程,督察院下一个要查的人是知府。尽管舅舅已经将经历司的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了,可人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?这么多年,他总归有做得不如意的地方。舅舅饮了一大口茶,胡乱地抹一把唇边的水渍,唾道。“督察院那帮狗崽子是大皇子养的,见谁咬谁,疯狗一般尽管舅舅我行得正坐得直,为国为民、劳心劳力,但万一督察院较真呢?”整个朝廷,哪个当官的没点黑历史?!苏溪低头饮茶。论亲情,她肯定是站舅舅这边的;可是论政绩,舅舅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。去年朝廷发放给麓山书院、用以扩建书院的银两,被舅舅以乱七八糟的理由,私扣了一半。秦知院每每提及此事,都气得咬牙。苏溪掐了掐手指:“舅舅,惜儿给您算了一卦,您今日所求:无解。”“你这混小子!”舅舅一巴掌拍在苏溪的脑门上,“狗嘴吐不出象牙!你就盼着你舅舅早死吧?白疼你了!”舅舅气得直瞪苏溪,苏溪赶紧给他续上茶水,解释大皇子动国公府是党派之争,国公府逃不掉的。除非“要不您将钱财和权力都交出来?您要是舍得,或许能留一条命。”“说什么浑话!”舅舅扬起右手,想了想,放弃了。他一口气饮完茶,将茶盏倒扣过来,“砰”地一声,茶盏重重磕在桌上。茶盏的底部,是一朵盛开的桃花。桃花正艳,可春天就快过去了,桃花也要谢了。属于国公府的辉煌,能一直盛开么?舅舅凑近苏溪,小声道:“你不鼓励舅舅做回勇士?常言道,机会靠自己争取。”说话间,舅舅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,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“杀”。老实讲,苏溪一点不惊讶。成王败寇,历史往往由胜利者书写。大皇子和太子的党派之争,总有一人会被淘汰出局。作为太子背后最大的势力,舅舅想要助太子一臂之力,再正常不过。苏溪用袖子抹去水渍,望向舅舅:“恕惜儿直言,您没这个能耐。”“你!”舅舅气得不轻,正要发作,苏溪搬出外祖父,说若是外祖父在,定然不会同意舅舅莽撞行事。舅舅琢磨着苏溪的话,没有吭声。两人沉默间,有人在走廊敲门,得到舅舅的允许后,一个手持佩刀的属下带着一个老头进来。老头穿得不差,一件对襟的蓝色袍子搭一双黑色的足靴,都是上好的料子,就是看起来不太精神,两个眼睛深深的凹进去,加上他太瘦,衬得衣服偏大。老头恭敬地递上一个小铁盒,弯腰的时候没站得稳,差点跌倒在地上。苏溪本能地想要去扶老头,被舅舅用眼神制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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